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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上电影论坛
 
第十三期“海上电影论坛”——流年未肯付东流
吴贻弓导演艺术论坛暨新书首发活动
发布日期:2018-11-26

  2018年11月26日,由上海电影家协会主办的“海上电影论坛——吴贻弓导演艺术论坛暨“海上谈艺录”系列丛书之《流年未肯付东流﹒吴贻弓》首发活动”在上海文艺会堂举行。中国“第四代”电影导演领军人物之一的吴贻弓,穿着红色外套来到活动现场,笑着和一大群为他而来的老朋友们握手、合影。

  “在物质匮乏条件下,吴贻弓创造出《巴山夜雨》这样的电影,真的很不容易。今天我们一直在提倡电影人的工匠精神,我觉得从那个年代中最能体现出的就是这样的精神。”传记作者、上海戏剧学院教授石川说,老影人的这种精神让他在写作的时候常常受到感动。

  作为当代中国有影响、有声望的电影导演,吴贻弓曾获得过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表彰大会“终身成就奖”、上海国际电影节“华语电影终身成就奖”等荣誉。60年代初期,吴贻弓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,进入电影界,他谦虚好学,博采众长,显示了非凡的创作才华。尤其是文革结束,电影界迎来了新的春天,他更是如鱼得水,创造力勃发,以他独特的艺术风格,深厚的创作功力开辟了新时期散文诗电影的道路。

童年的梦:《城南旧事》

“我希望人们喜欢它,就像我喜欢原作那样:我希望这部影片也能把人们带回到自己的童年里去,就像我回到童年去那样。但愿它能给人们带来美的享受,就像小说给人们带来的那种纯真、质朴、含蓄而隽永的美的享受一样。”——吴贻弓

  吴贻弓出生于1938年的重庆。当时的重庆,因遭遇轰炸而伤痕累累。吴贻弓名字中的“贻”为收藏,“弓”乃兵器,两个字结合在一起,寄寓着长辈对“刀枪入库,天下太平”的美好祈愿。五岁那年,已经上小学一年级的吴贻弓在学校听到了李叔同作词的《送别》。四十年后,与这首歌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电影《城南旧事》将他的艺术生命推向巅峰。

  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;晚风拂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……”每当这首悠扬的歌曲响起,人们就会想起这部永远的银幕经典。作为吴贻弓最具代表性、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电影,拍摄于1982年的《城南旧事》成为建国后第一部在国际主流电影节获奖的中国影片,“为我们中国人争了气”!它不仅让吴贻弓成为中国电影界在国际上得大奖的第一人,收获了行业和观众的一致好评,到今天仍是影视类专业学生学习中必定着重分析的“中国电影史经典案例”。

  《城南旧事》在当时卖出了115个拷贝,一个拷贝7000多元,相当于80多万票房。这个成绩在80年代初已相当难得,也是当年上影厂赚钱最多的电影。有这样一个说法,上海零陵路的两幢上影宿舍楼,是由两部影片的收益建造而成,一部是《喜盈门》,另一部便是《城南旧事》。《喜盈门》更通俗一点,上映就风靡全国,达到9亿观众人次。“外冷内热”的《城南旧事》属于慢热型,刚开始放映反响寥寥,随着口碑的发酵,渐渐成为一部家喻户晓的影片。

  多年后,有人问吴贻弓:“现在这个时代,还能不能拍出《城南旧事》那样的电影?”沉思良久,他说:“这个电影在现在不可能诞生,因为那是属于20世纪80年代的深情。”

 

永远的《姐姐》

“追求光明人生的不灭信念,正因为信念不灭,因而哪怕躯体被消灭,精神还在,这就是希望,自有后来人,面对十年内给我们国家、我们党造成的挫折,有些同志灰心、抱怨,对共产主义事业信念动摇了。有鉴于此,我想拍摄一部歌颂西路红军的影片,这是有现实意义的。”——吴贻弓

  “理想与激情”的80年代,吴贻弓与他的同道们在“电影语言现代化”“丢掉戏剧拐杖”的理论浪潮中的创作一触即发,留下了一批佳作。

  《城南旧事》之后,他拍了以当年西路军妇女独立团为原型的影片《姐姐》。剧情是西路军战败后,幸存的小号兵与妇女独立团女战士为寻找红军战士,带着伤痛与疲累在沙漠中艰难前行过程中,与一名裕固族姑娘相遇的故事。

  不同于一般注重展现敌我矛盾的革命军事题材电影,《姐姐》着重刻画的是人物内在的革命信念与历史的悲情。影片外景占全片的95%,为准确还原西路军战士亲历的艰苦环境,取景地设在海拔三四千米的河西走廊。吴贻弓开玩笑称此次拍摄是“自讨苦吃”,他精心选拔出一支外景队,称之为“一支出征沙漠的志愿军”。

  高原反应带来种种身体不适,头痛、头晕、疲倦、呼吸困难、心跳加速、耳膜疼痛……吴贻弓起初以为自己生病了,后来才明白,高原反应已经在折磨剧组的每一个人。更糟的是,他的牙周炎发了,半边脸肿了起来,但除了忍受病痛在滚烫的沙漠坚持工作,身为团队核心力量的他别无选择。为了完美呈现剧本中一句“太阳落山了”,吴贻弓足足花了一个星期拍摄。尽管戈壁滩的落日看上去都很美,但总是缺少“壮丽”的气势。他索性天天去拍落日,选择不同的地点和时间,直到满意为止。

  《姐姐》在夏威夷电影节放映时引起轰动,它的市场之路却并不顺利,这也是吴贻弓唯一一部没有收回成本的影片。但影片的价值无疑是永恒的,它的意义不仅在于创作者的艺术探索,也在于敞亮被遮蔽的历史,还在于一种现实意义。吴贻弓说:“外界对《姐姐》的反响一般,但我却始终对它格外偏爱。”他不止一次表示《姐姐》是自己最为钟爱的一部。因为在这部作品中,吴贻弓尝试用新的影像语言表达意念、情感,通过声画对位的艺术处理使影片具有震撼人心、发人深省的力量。

“所有称呼里,导演是我最看重的一个”

  从影近60载,吴贻弓始终坚持继承传统和开拓创新相结合,注重电影语言和电影观念的更新,追求艺术的审美价值和社会效应的个性风格,在电影界和观众中赢得了卓著的声誉。

  他的主要电影作品有《我们的小花猫》《巴山夜雨》《城南旧事》《姐姐》《流亡大学》《少爷的磨难》《月随人归》《阙里人家》《海之魂》等。其中,《巴山夜雨》获首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,《城南旧事》获第二届马尼拉国际电影节最佳故事片金鹰奖等多个国内外奖项。

  2012年,吴贻弓接受中国电影导演协会“终身成就”表彰时发表感言:“电影万岁!”回想这一幕,吴贻弓说:“有人说我是理想主义者,片子里到处流露出理想的色彩。我以前常说,金色的童年、玫瑰色的少年,青春年华总不会轻易忘记,常常在创作过程中表现出来。我们是与共和国一起成长的一代热人,50年代留给我们的理想、信心、人与人的关系、诚挚的追求、生活价值取向、浪漫主义色彩,总不肯在心里泯灭。”

  活动现场,即将迎来80周岁生日的吴贻弓说,“离开电影界已经快20年,后来到了文联,到了局里,不当导演,人家说你当官了。事实上,在我心中,所有称呼里,导演是我最看重的一个。”